嶺南文化佚記

Thursday, June 16, 2005

第一次諮詢大會


照片 018







今天晚上我參觀了大學生涯第一個競莊諮詢大會(俗稱Con會)。我原本帶著輕快的腳步,沉重的心情赴會,心想這應該是一個自我增值的機會。故心中一直盤算 著那一位Toastmaster Club的演說家將會出席,並發揮他們的演說天份,提出簡潔有力的問題?;而競莊者又會否以文裝一道的姿態出現,雄辯滔滔地為他們的政綱解畫?心想今晚必 然是學習公眾演說的好機會吧﹗怎料到換來只有一大堆予會者無關痛癢、且無完整理論的瑣碎問題,甚至義氣之爭等尷尬場面,例如什麼「你的財政預算此項的金額 為何比那項高廿元;你們宿生會將如何防止非宿生潛入我們之中參加我們的娛興節目,進而佔用了我們的資源?」,這些是否諮詢會的精神所在?

正因為我一直只抱著從聆聽與學習的心態,故在資詢會進行其間,我一直保持沉默,突然有朋友發問了一個關於預防非典的問題:「為何在座兩大競莊團體在全年計 劃中也不著筆墨提及預防非典的宣傳的活動?這是否証明彼此在籌算如何為宿生準備多姿多彩的宿舍生活同時,缺乏了居安思危,高度戒備傳染疾病的警覺性?」。 事後從友人口中得知,這是該晚少數令舍監刮目相看的具質素問題(qualitative question)。構思問題的同學確有真知灼見。在如此槍舌劍的場面下仍能夠保持「眾人皆醉我獨醒」般清晰的思路,並作出一針見血的提問,的確令我五體 投地。

最後我只逗留了大概一小時便黯然離去,離開時攜著失望的面容之餘,心中也滿載不滿情緒。
綜合當晚提問者的問題,大致可以概括為三類。

一:「宿生會與學生會、學生服務處及舍監辦公室的關係」。提問者多屬舍監或導師。這些問題就算大家不厭其煩地再三提問也是無可口非的,因為作為宿生的代 表,應該對大學內各行政機關的架構與運作有深入了解,才能「以宿生利益為依歸」與學校行政機制之間取得平衡,並作出相應的決定及推行有夠的政策,為宿生謀 福利。

二:提問「關於宿生會的競莊計劃上某些細節及相關的技術性問題」。在腦中浮現此類問題也不算那過,作為一位全情投入校園生活的宿生,我很明瞭大家對舉行什 麼活動基於什麼考慮、怎樣組織宣傳工作以至如何落實執行節目感到強烈興趣,故「宿生會以團體名義作出決定時,應會有什麼考慮」;「卡拉OK大賽將會以什麼 型式進行」;「宿生用什麼途徑為同學爭取報刊雜誌減價兩成?」;「外借熨斗及吸塵機時應先經過什麼手續?」;「宿生會如何處理損壞了外借物品或愈時歸還物 件的同學?」等問題相繼不斷湧出來充斥諮詢大會。這些問題雖然表面上不帶引導性,但卻帶來不少追問的空間,因為技術性問題往往轉化為聽眾對競莊者的計劃安 排是否好、壞、對、錯、優、劣、是、非、黑、白、恰當、失當等的批評,令資詢會變得尖銳化,甚至陷入意氣之爭的局面。最後代表解答的莊員往往只給予模稜兩 可的答案。「我們先會了解情況,並以宿生的利益為依歸,最後會作出最公平公正的決定」這句說話在我一小時的觀察內,一共出現了廿十次了。最為發人深省的 是,雖然他們只是一群年齡相約,大概只是十九二十,正處青蔥歲月的年青人,但卻能將一套冠冕堂皇的官式說話朗朗上口,我們應覺得慶幸還是可悲?

三:「缺乏闡釋、跟進,進而演變成雞毛蒜皮、沒完沒了的爛尾問題」。諷刺的是,莊員往往被這類問題弄得哭笑不得,肝膽俱裂。一句「請問貴莊將會舉辦的 Winning大賽中所使用的光碟是否由宿生會斥支購買?若果有出現損毀又由誰去賠償?」,答案竟然是「我們的宿生不會毀壞公物的」,隨即又惹來一連串言 語間的攻擊以及更具「創意」更令人興奮莫名的提問。跟隨者可會是不自覺的,但在如此情緒高漲的場面,又有幾位能獨坐一角,冷眼旁觀飾演一個 Outsider?最後只是苦了列席者,而諮詢會也仿佛失去其「諮詢」的意義了,不如美其名改為「質問會」罷了。

會後我與幾位來自不同系會並且將會參與競莊的同學分享這晚「宿生競莊諮詢大會」的感受,大家也異有同聲說看起來非常乏味。眾人麻木似的誤解了資詢大會的意 義,所以我們的行動背後也有「憤然離席」的意味。雖然說學校是社會的縮影,而社會正遵循一種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運作模式,故有人說大學生應自我增值,好 好裝備自己,提高「競爭力」以便為踏出社會作好準備。但把自我欲望有意識地以問題型式投射到別人身上,將別人置之死地而後快,從別人失敗之中取得自我認同 的成功感就算是大學生提高「競爭力」的途徑麼?

將會競莊的朋友們努力吧﹗一段歷史不會重演,但相同的事件卻不停發生,若不想被問得哭笑不得,肝膽俱裂,那麼充足的準備確實不可多得,須知「諮詢大會實非意氣之爭,何懼之有?」

15/10/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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