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文化佚記

Sunday, April 23, 2006

搬屋了

漸漸發覺自己不懂寫野給自己睇了,決定搬家,重新黎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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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April 20, 2006

後世貿的inmedi

後世貿的inmedia
--領男


我想,inmedia正面臨轉折期

阿藹在上星期從韓國回來,寫了幾篇亞太區獨立媒體的故事,當中包括不少值得取經與反省的觀點,特別是在《南韓的運動媒體》一文中提到"how to be critical and popular"。她提起這兩點,我也不防說說民間記者現在的情況,希望早晚上inmedia的同好能共同進行思考和行動。

阿藹說,韓國有個勞動網,這個獨立媒體的處境是:「勞動網的員工薪金跟南韓藍領的工資差不多, 不均每個月約美金 6-8百元, 但因為他們是玩 i.t 的, 個人投資在電腦和科技產品的錢很多,
每月所剩的, 有時連溫胞都不夠(南韓食物的價格比香港還高), 而工作的時間又超長, 這種自我犧牲式的投入, 令到越來越多年青人卻步,
亦令到組織者很容易 burn out. 有一晚上, 當大家半醉時, 有些 media activists 就說自己連結婚生孩子都不敢想了.」

現 在inmedia沒有負責常務的職員,其有幾位義務編輯。不要講i.t.玩電腦科技,有時連貼文都唔識,至於編輯們的生活,不止每月所剩不特,而且不少成 員還在人肉橫流,好像阿藹和朱凱迪,不知她們夠不夠溫飽,雖然現在沒有工作,還想要搞好獨立媒體,搞好保樹立人,以一種新方式介入議題,比以前有組織地進 行採訪工作,當然,奔波完就要回家繼續為口奔馳,找份工作,而其餘的編輯,不是半職工作,就是學生,有全職收入的,大概只有一半人左右。

直 到現在,我想critical的inmedia隊伍依舊是跟mediact一樣,各位是自動的投入的。獨媒運作了一年半,大家還未至於南韓的朋友一樣 burn out,畢竟所有人還很後生。反而,大家現在所面對的,卻是一種迷茫。記得獨立媒體的建立初期,所有報導也是由身旁好友自組小隊跑出來的,大家取得喜悅的 原因,是因為平台的開放性極高,很鼓勵到人們參與四出跑新聞,支持我們的是一種新奇好玩帶來的動力與希望,大家靠著inmedia勇往直前,評論報導源源 不絕,當時民間記者的身體也會burn out的,但心情卻很愉快。

年半過去,當散兵游勇小隊式運作上了手,我就慢慢意識到每次出擊,都 要利用媒體向特定的群體推進,並要發揮帶動事件的重要性。以我自己為例,過去報導過的灣仔重建、露宿者世界杯、嶺南清潔工到最近期的深水埗重建區,件件都 是當務之急如火如荼的事情,但回想自己在當時的角色,好像可有可無,不太清楚。最近從墨西哥回來,我走到深水埗重建區的現場,就發覺文字報導的流傳方法, 原來不止是網站,而是更多的媒界,例如世貿及保榭立人出版特刊,又或者透過獨立電台發放,總之要介入現實處境,無所不用其極,民間記者的工作量,可以是很 巨大的。

以上提到的工作,無論組織支援與心理都很需要團隊的支持,否則每次單獨上路,結果通常有三:「自己講自己爽」、「一去無回頭」,又或者單人匹馬缺乏支援而全身而退,正如之前提到,手持相機走到每個運動的中間後,就要處理更多具體的問題了。

我 想自己還未burn out,只不過在思考如何幫助inmedia團隊的組織與採訪。直至現在,採訪與支援工作好像處於樽頸的位置,我想,inmedia再空不出一半個伙伴作 全職的職員,就很難將工作推前一步。我以前認為,要民間記者貼身跟隨一條戰線,需要的只不過一部手提電腦和數碼相機,慢慢發覺,我們需要更多協調,例如聯 絡、採訪安排、文章編輯等等,要將獨立媒體的的力量發揮得更好,是否DIY就能解決?相信不是

現在談這些問題,當然是要為改變現狀或計劃未來作準備。可是搞手們(即包括我自己)最迫切最煩惱的問題,就是捐贈結果不太理想,希望大家看見我的文章,都會立即行動,參與每月捐贈,共同推進這個維持社會另類聲音的大計劃。

注:葉陰聰阿藹手舞足蹈的圖片攝自四月十四日獨立媒體聚會

更多文章:

由豆泥技術到媒體與運動:記4月14日的民間記者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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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March 20, 2006

反肚錦鯉遊行記

--領男


今天的香港不止地少人少,就連動物也愈來愈少。上月一位老佰氣憤地說要毒死曾蔭權的錦鯉,我想跟家禽出發到下一站天國的動物,可能將會是錦鯉魚。今天深水埗重建區的居民從遮打花園遊行至禮賓府,就是要請特首不要掛著餵自己的錦鯉,也要聽聽快要反肚的重建區街坊的聲音。

星期天早上十時,我加入了由反肚錦鯉帶頭的遊行行列,深水埗重建區的街坊喊著:特首掛住餵錦鯉,街坊困苦無人理﹗她們同心合力托起一條親手造的反肚魚遊行,目的是要抗議房委令人髮旨的收樓策略,並遞信向曾蔭權申訴她們的苦況。

遊行時聽街坊說,她們的情況比以前嚴峻了。除了之前報導過街坊在商討賠償過程中欠缺的知情權外。最近房協單獨約見她們,希望透過洽談得出賠償安置共識,但原來當局口不對心,只想藉口迫出一份証明「共識」的文件。現在房委以保障私隱為理由,規定每單商討個案的過http://static.flickr.com/47/111224350_64f37dd985_m.jpg程, 都只准一位代表出席,而政府就會派出六位代表,當中包括官員及專業人士。街坊說自己跟他們商討時,政府一方會先宣讀文件,然後問你是否明白,無論你有沒有 反應,他們都會要你先簽份保密協定,不准向外透露賠償文件的內容,連家人也不能講,若果違反「合約精神」就要自己承擔後果。

有位街坊說, 其實她們不明白官員宣讀文件上的專業性用語,她只想取個副本,回家跟親戚朋友相量一下。由於她當時沒有簽署保密協定,於是房協說他可以回家,但轉頭就會派 人上門追問結果。街坊回家後,聽見有人一小時內上來拍了五六次門,猴禽的官員把他的膽也嚇破了,於是走出街外不敢回家,直至夜晚。

我們的 政府瘋狂了,中國人說家是躲避風浪的容身之所,在深水埗,這些傳統都顛錯了,街坊想避風浪,卻要暴露在沙塵滾滾的街道上。我想今天的遊行,是迫人太甚的收 樓策略造成的,也是官迫民反的結果。遊行時我沒有幫忙托起反肚魚,只留在隊中推著輪椅,幫手照顧一位行動不便的街坊。一邊聽著街坊口述他們的處境,一邊聽 著直上干雲宵的口號聲,我的鼻也酸了,原來跑到街頭走在一起,才令彼此感到安全,這刻置身其中,我感受到一種共同感,一種透過組織體現的集體力量。

從遮打花園遊行至禮賓府,她們叫「抗議地政署、抗議房委會」的口號,開始時我很尖酸刻薄,心裡埋怨口http://static.flickr.com/40/111229749_0990c2990f_m.jpg號 太單調,但這種感覺很快被取代了。眼見自己推著的輪椅上的街坊,他在十年前作的手術出了意外,現在說話不便,口齒不清。他今天的出現,不單止跟政府角力, 他落力叫喊口號的動作,也在跟自己的神經系統角力。突然,我感到到自己的手臂也跟另一種力量拉扯,有人叫我不准再行快多兩步,原來是一位警員。

回 頭望望,他是位穿背芯,面有怨氣的大哥。他心口掛著警民關係組的工作証,民間記者陳景輝在我旁說:「今天警民關係組一改常態,個個板起臉來,好像有點埋 怨」,我再問大哥為何要拉著我們的手?他說因為遊行沒有事先申請,現在他走在我們之中,分開兩隊,以免大家違反香港法例。對他來說,跟我們在濕熱的天氣走 上禮賓府是件苦差。不過,我還是那句:今時今日咁樣既服務態度係唔夠的,不要在我們面前搞小動作,掩人耳目分開團隊吧﹗

走了廿分鐘,我們距離禮賓府不足廿米,情況開始緊張了。拉著Banner托著反肚魚的街坊被警方截停,他們說今天很多人遊人到禮賓府賞花,所以路不夠闊供街坊繼續上前遞信,同行的議員及義工跟警方http://static.flickr.com/54/111229747_6aa48e94b6_m.jpg交涉期間,街坊不停叫口號舉牌打鑼打鼓,為了表示遞信的決心,他們一起更向前走了五步,聲勢之大不下於韓農。但警方依舊堅持不肯拉開鐵馬,於是有義工提出鬼馬意見,說如果情況依然膠著,三四十位街坊就立即解散入禮賓府賞花,聽得連反肚錦鯉也差不多彈起來了。

這 種遊行策略兵不血刃打開了警方設下的不義界線,但原來障礙有時是來自第三種勢力的。由於地方淺窄,有位街坊將鐵馬拉開小小,讓大家多點空間,一起呼吸禮賓 府傳出陣陣的鮮花空氣。可能因為天氣悶熱,一位記者突然發狂指著街坊說:「你要人家支持你,咁都要做好自己先架﹗」,濕熱的天氣,令記者按捺不住撕開面上 刻著「客觀記錄,不介入事件」的面具了,而挑動警察及街坊情緒的工作,這次亦由記者堅負。可是街坊沒有跟他一般見識,只停步一會,然後就由他自行乘涼解 決,我們就繼續井然有序行上禮賓府遞信。

我緊守著自己的岡位,照顧身邊那位街坊,跟隨大隊到達禮賓府,居民各自將信件交到政府代表手中。而記者們亦繼續作例行公事,他們跟街坊說遊行主題「抗議地政總署扼殺重建街坊知http://static.flickr.com/38/111225666_8e602fe83c_m.jpg情權」中的「知情權」很抽像,新聞稿餵不到口邊進食,幸好街坊夠晒體貼,用手上多出的個案文件慢慢餵哺記者,場面皆大歡喜。

主 管重建的部門一向以為可以將街坊玩弄得反肚,但他們今天行動就告訴政府,深水埗的街坊鬼打咁精神,還憑著自己的創意、汗水和胸襟演了一場漂亮的「反肚魚遊 行記」。請大家以後也不要再以蟻民相稱了,居民的力量在今天得到肯定;而相比曾蔭權的錦鯉,她們的價值又何止黃金屋顏魚玉?

採訪:陳景輝、領男
執筆及攝影:領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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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意外,還有什麼?

Mexican mine

上月尾,墨西哥北部一個煤礦場發生嚴重爆炸事件,讓成廿多名礦工死亡,六十人被困。事發後國際媒體紛紛跑到當地採訪,令美墨邊境火速成為二月份新聞焦點,我們每天閱讀媒體報導,但事件給我們什麼啟示?

上年八月,國際獨立媒體中心(Indymedia)有民間記者報導過一則有關礦工罷工的事件,參與者正是今次導致爆炸案的墨西哥集團(Grupo Mexico)員工。

接受民間記者訪問的是位美國礦工,他說自從前公司被收購,工作情況就愈來愈壞,礦場的貨車及機械經常失靈,工會為此跟新公司談判過不少次,但不明白公司的生意如日中天,為何不肯正視健康安全保障問題,還威廉要削減工資。

誰是前公司?他現職那一家採礦企業?一九九九年,他正為一家美資公司ASARCO打工,公司後來被世界第三大採銅企業「墨西哥集團」收購,這家公司的生意現遍佈美國、墨西哥及秘魯。在大量收購業務後,管理層將業務轉型,除了外判工序以減省開支,還開始削減礦工的退休及健康保險。

除著生意全球化,集團的工人也國際化起來。原來煤場爆炸前六個月,來自美國、秘魯、墨西哥的員工已先後進行跨國罷工達十四次,警告集團要正視礦工福利保障及惡劣的工作環境。想不到短短六個月後,集團旗下距離德克薩斯州一百三十公里遠Pasta de Concho礦場就發生了大爆炸,在工業行動當天,事發礦場也有參加,另外還有廿萬工人同時聲援。

仔 細看今天的報導,國際媒體引述公司代表對爆炸案的回應說,這是一宗工業意外、一次悲劇,煤場乃合乎國際安全標準,公司將會照價賠償人命,大家無謂爭論,有 公司代表答礦工家屬詢問家人是生是死時說:「你能告訴我今晚哪個號碼能中彩票嗎?」企業氣焰的態度引起公憤,家屬警告企業,如果不告訴真相,他們就自己下 到礦井里去。

其實公司代表說得沒錯,不幸的礦工生還機會比中彩票渺茫,但除了「意外」,媒體還可以有什麼解讀?我們的媒體是要如實覆述公關代表的說話,還是如實呈現跨國企業莽顧工業安全的事實?

1. 國際獨立媒體indymedia報導:ASARCO mine strike continues, Mexican workers to go on strike August 15 in solidarity

圖片來源:11alive.com

Sunday, February 26, 2006

不得闖進 — 房協的收樓策略

--領男


聽深水埗重建關注組的街坊說,區內不少空置單位經已貼上了「政府物業、不得闖進」的告示,上樓一看,居民沒有說錯,既然單位不是居民的私人重地,於是我立刻闖進。

現在重建區的衛生及治安狀況急劇變壞了。直至今天,不少深水埗居民堅持跟房協進行談判,目標是要得到合理的住屋安置及賠償。雖然抗爭運動如火如荼,但其實有些街坊經已遷出,既然有居民退出抗爭,房協如何繼續進迫?

今天到深水埗探望街坊,發覺房協正於元洲街進行井字過三關式收樓策略。抬頭一望,自己已被大廈外圍的牛皮膠紙交叉包圍。聽居民說,房協收樓後並無盡新業主的責任,它們在外圍貼上交叉,令任何人都知道那戶是空置單位,於是有流浪漢及癮君子跟著交叉走上大廈。有位女Sham Shui Po住客跟我說,雖然自己還未決定去留,已看見居住環境卻一天比一天壞。看見空置單位外拉上鐵鏈,入面門戶長開,令她每天上落都提心吊膽,無論是自己返夜班,還是子女晚上外出,都有很多驚心動魄的經驗。

既 然房協叫人「不得闖入」,為何空置單位會中門大開?我走上大廈,發覺情況簡直不人道。在談判期間,每層的牆上已被轟了幾個大洞,洞口穿著鐵鏈,空置單位門 上貼著「政府物業,不准闖入」的告示。往上走多幾層,看見通地垃圾,有些地方滿佈積水。聽一位天台戶的居民說,屋企最近出現七八隻老鼠,起初以為自己可以 處理,怎料愈打愈多,不明白為何跟房協商討去留賠償期間,大廈突然變成咁。

居住在一個漫天交叉,滿地虫鼠的國度,深水埗街坊每日依舊要返 工返學飲茶買菜,他們現在有何感受?記得在一次重建關注組的居民大會上,聯絡人周小姐跟戰戰兢兢的老街坊說:「房協收樓就好似我地賣魚一樣,依家佢要黎買 我地D魚喎,仲要我地拎咁多資料比佢,又要講咁多條件,唔買咪算囉﹗」

收樓情況真是如周小姐所講:買就買,唔買就算那麼簡單?當然她是要安撫老街坊徬徨心情才這樣說。其實,Sham Shui Po現在買魚的並不是朝夕相見的睦鄰友好,而是一班會放老鼠撥油的爛仔。面對內外夾擊的收樓策略,居民的心信有否被動搖?他們會否爭取至最後一刻,房協又會否還他們一個既合乎搬遷安置,又能持續街坊生活型態的方案?

訪問:嶺男、陳景輝
執筆及攝影:嶺男

圖片說明(由上至下):
圖一:轟開大洞;穿上鐵鏈
圖二:交叉記號
圖三:大閘關閉,大門長開的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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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住民教育的兩難



Indian woman


一天我在南部齊阿巴省
(Chiapas)的中國餐廳吃晚飯,在墨西哥落地生根三十年的香港老闆用西班牙文請伙計拿來中國茶,怎料伙計拿來了筷子。我跟他開玩笑:「老闆你三十年也學不好西文嗎?」

老闆跟我解釋,原來這帶跟其他省份很不同,餐廳左近還有不少墨西哥聽不懂西班牙文。難道南部有另一種官方語言嗎?這個假設半對半錯。

墨西哥南部至中美洲一帶是古馬雅文明發源地,五百年來原住民聚居山區村落,她們有自己的語言文字,跟城市人老死不相往來。各社區於二十年前開始跟政府發生衝突,更以墨西哥革命人物查巴達(Emilliano Zapata)之名組織自治運動,抗議政府忽視她們的獨特處境和既有的文明。

我在幾星期前探訪農村,一位幹部告訴我,社區比任何地方都男性中心,很多家庭只會供兒子上學兩三年習西班牙語,方便他們出城市打工。相反不少女性是文盲,她們只能在家照顧孩子和織布縫衣,大多沒有機會讀書識字。自治運動爭取的其實不只文明的延續,而是更廣闊的社會改革。

現在原住民跟歐美的非政府組織合作,在各村落興建自治學校,教育由原住民語言開始,並且提供一直被忽視的性教育,漸漸受到民間社會關注。

性這個話題在信奉天主教的原住民社區一向是個禁忌,例如她們以前更沒有避孕的概念,可是社區內男性強姦虐待婦女的案件卻經常發生。曾經有研究指出,墨西哥性工作者患愛滋病的機會比家庭主婦低,原因是她們會用被孕套,但男性出外偷情後卻將性病帶回家。

原住民女性有機會接受教育,令她們意識到保護自己的權利。現在歐美非政府組織的義工不但向婦女派發被孕套,更提供性教育課。但由於自治學校拒絕接受政府撥款及官方教科書,繼而跟政府發生不少衝突。

現在她們正面對一個兩難的局面:即使自治教育受到民間社會認同,不少市民更要求政府學習她們的成果。可是,查巴達卻被定性為搞分離活動非法組織,頒發的學歷一律不受認可,那麼孩子以後怎樣找工作?這就是原住民教育正面對的兩難局面。

#本文之修撮版本於2006年2月21日刊於AM730專欄《730視角》

不再寂寞的宇宙

Zapa tour

聖誕除夕其間,墨西哥媒體連續四天將特區警察對付反世貿示威者的大特寫放在頭版,我指著報紙跟一位書店老闆苦笑:「我就是來自這個國際大都會了」。

老闆跟我說:「我很支持香港的朋友,下星期這邊有個相同的遊行,請務必出席﹗」難道墨西哥人也要同步聲援反世貿活動?

遊行由原住民自治運動組織「查巴達解放陣線」發起,主題是「夠了﹗新自由主義﹗」。遊行路線由南部直至美墨邊境,印第安人將會帶頭由一月行到七月,趁夏天的墨西哥總統大選前宣揚:無論誰當上總統,也要補償不公平的自由貿易帶來的惡果,還人們有尊嚴的生活。

這個兩個月前經已事前張揚的活動,吸引了世界各地的學生、媒體、專業人士前來參與。遊行當天,在我看見加拿大學生走到墨西哥街頭,叫自己的政府勿再多行不義,透過自由貿易剝削墨西哥農民。我又看見一位美國醫生,她說遊行完畢後將投身原住民社區,學習謙卑的農夫服務大眾。

香港來的民間記者,無人無物有什麼可以幫手?我手上只有張獨立媒體卡片,於是嘗試找國際獨立媒體中心詢問採訪安排。推門就遇見西班牙、意大利、法國、美國、南韓的民間記者,他們知道香港朋友步了,就問我:「反世貿示威進展如何?你不用留守香港採訪嗎?」

為何我要飛來參與遊行?其實自己對自治運動情況相當無知,但聽見將要步行七個月的原住民都是農夫,就想起中國的同袍。雖然大家說不同的語言,但一樣是吃米飯的,現在分享相同命運,怎能不支持?

採訪遊行時看見有趣的現象。由於有太多人飛到遊行起點的小鎮,市政府旅遊部準備的遊客地圖早已派完,於是有旅客變身義工,將地圖改裝成遊行路線圖跟左鄰右里分享,大部份取不到地圖的旅客就翻開全球盛銷讀物
Lonely Planet尋找起點。

一位捷克學生說,他手執全球揚銷的讀物來反全球化,要告訴墨西哥人不要灰心,現在「The planet is no longer lonely」。

跟十二月的香港一樣,我在太平洋另一方看見一個不再寂寞的宇宙。

#本文之修撮版本於2006年2月3日刊於AM730專欄《730視角》

一隻香蕉的承諾

老村長

十二月初學期完畢,我由墨西哥北部去到接壤中美洲危地馬拉一帶遊歷。五十天的旅程跟貧困的農民朝夕相對,他們給我不少故事帶回後世貿的香港。

第一站去到海拔三千米的山區探訪,一位八十歲的老幹部跟我說:三十五年前政府決定於南部興建大型水霸,黨下令工程範圍內的村鎮幹部扶老攜幼從海邊移上高地。他帶我走到海邊,指著幾條被海水一步一步淹沒的電燈柱說:「下面就是我三十年前的家,只要你探頭一看,就會見到整個水城」。

為何幹部都言聽計從?他說:「黨起初應許村民,待水霸建成後,村民可以免交電費,所以大家都很樂意搬遷。然而,它現今供應全國九成的電力,還將能源出口到中美洲,可是我們的電費比起危地馬拉的還要貴﹗」

我們從海邊走到農地,村長向我介紹一位女農民,我用半咸淡的西班牙文問她:「我可以跟你買些香蕪給村長做禮物嗎?」她說:「可以,十公斤兩坡索」。十公斤只兩坡索?即是港幣一元四毫?十年前還可以在士多可以買粒吹波糖﹗

我告訴村長:「中國人有句成語,叫福無從至,禍不單行啊﹗」

中美洲氣候長年溫暖,才能盛產香蕉及咖啡,高地就種植栗米。三十年前的水霸工程破壞了農民的灌溉系統,十八年後墨 西哥、美國、加拿大簽署《北美自由貿易協定》,三國協議降低進口蔬果的關稅。原本中美洲一帶的香蕉足以供應全國,還有剩餘出口到北美。協定簽署後,美加政 府補貼農民,提供機械及基因改造技術,將改良香蕉大量出口到中美洲,價錢不但比人手種植的便宜,而且易於存放。相反,中美國家缺乏資金技術,農作物都不夠 競爭,香蕉被迫以賤價兩坡索十公斤出售,更不要提出口了。諷刺的是,他們現在需要入口自己盛產的農作物。

村長隨手摘下香蕉給我做禮物,問我可否將故事告訴香港人,我收下香蕉,應承將故事撰文刊登,並跟他說:如果讀者買蕉前都會想起這個故事,小心用手上的一分一毫,不是比隻我的承諾更有意義嗎?

#本文之修撮版本於2005年1月18日刊於AM730專欄《730視角》

Thursday, February 02, 2006

尋找蒙面軍(二):老革命的自白

尋找蒙面軍(二):老革命的自白
--領男

前言:取消了尋找廣東查巴達的計劃後,我們起程到一條位於海拔兩千米的村落La Concordia,到步後立即探望墨西哥朋友的村長叔公。

「現在大便都暢順嗎? 出左問題幾耐?」

朋友Miguel一見到叔公就拿我的腸胃開玩笑,說我唔習慣墨西哥食物,大便好唔暢順,叔公給我來兩包藥,叫我兩個月內都不准吃大塊肉、不准掂含酒精、咖啡因的飲品,沒想到我跟老革命相識,就從這個尷尬話題開始。

叔公個子短小,起路時很神氣;雖然年時已高,但革命熱情卻不少於面前四個打壞後生。他今年八十有多,曾擔任了六十多年村領導,雖然經現已退出政治,但依然跟妻子守候藥房。六十年來來除了當醫生的叔公及護士的妻子,就沒有人為村民守門口了。

三十年代墨西哥革命完畢,叔公母親當上了Chiapas第一位女參議員。受到母親的影響,叔公自初中時經已當上建制革命黨青年代表。村長後來他考入了國立自治大學攻讀醫科。由於醫科生的final year是為期一年的社會服務,國家要求學生將專業知識帶到民間,繼續社會革命的精神,於是叔公被派到遍遠貧窮地區開始工作。

當時他跟另一位修讀航空的同學參與了飛機疫苗Campaign,兩人開住小型飛機,拎住藥 箱,走遍墨西哥大江南北。回想自己第一眼看見La concordia,他說眼前是塊「動物太多人類太少」的不蕪之地,而令他最頭痛的是山區毒蛇為患,老幼終日跟蟲鼠聚居,小童婦孺被毒蛇咬傷,男人開山石 時鐵打刀傷,村民每天都會染上不少奇難雜症。由於手頭上缺乏藥物工具,叔公經常要就地取材,用雙手替村民醫治。所謂玉不琢不成器,經歷幾十年的艱苦訓練, 他的急救接生技術成為了起死回生的成拿手好戲。

叔公一邊行一邊帶我們去到一個叫Ecological park的公園,當他走到小型廣場中心時突然大叫:「你好嗎?你地同我過黎﹗」他自豪地說:「我跟村民花了幾年建成這個公園,起初只係想整比小孩嬉戲奔 跑,沒想後來站在中心說話會有回音,簡直妙不可言﹗」。我問他除了公園以外,還有有什麼令他特別懷念?叔公稱村是「新世界」,好像是上帝指引他帶村民來到 的應許之地一樣。

三十五年前,墨西哥政府決定於Chiapas興建大型水霸,黨下令工程範圍內的村鎮幹部帶村員搬遷。舊La Concordia位處河邊,革命黨就吩咐叔公帶村民移上高地,依照地下水世界指 示扶老攜幼開發新天地。他帶我們走到海邊,指著幾條被水一步一步淹沒的電燈柱,原來下面就是舊La Concordia水城。他說:「黨應許我們,待Chiapas的水霸建成後,大家就可以免交電費,所以村民都很樂意搬遷。現在水霸不只供應墨西哥九成水 力發動的能源,還出口電力到中美洲,但我們的電費卻比起危地馬拉貴﹗」

跟據官方數字,Chiapas的人民理應以每月十披索(港幣七蚊)享受平價電力,可是現在還有四成地方未有電力供應,它們多數是山區高地的原住民社區,所 以原住民幾十年來對供電政策非常不滿。十二年前查巴達起義後,他們就開始組織罷交電費運動,村民用垃圾及大樹阻塞接連山區的公路,防止政府工程人員入村 cut電,高峰時期有四成Chiapas市民罷交電費。

我們從海邊走到農地,村長向我介紹一位女農民,我用半咸淡的西班牙文問她:「我可以跟你買些香蕉給村長做禮物嗎?」她說:「可以,十公斤兩披索」。十公斤只兩坡索?即是港幣一元四毫?十年前還可以在士多可以買粒吹波糖﹗

我跟叔公說:「中國人有句成語,叫福無從至,禍不單行啊﹗」三十年前的水霸工程破壞了農民的灌溉系統,十八年後又搞件《北美自由貿易協定》,蕉農進口蔬果的關稅減低後,美加政府補貼農民,提供機械及基因改造技術,將「改良」香蕉出口到中美洲,價錢比人手種植的更便宜,農作物都不夠競爭,香蕉被迫以賤價兩坡索十公斤出售,更不要提出口了。諷刺的是,他們現在需要入口自己盛產的農作物,

叔公提過查巴達,我就食住上:「你見過Subcommandante Marcos嗎?」他說:「Marcos無處不在,我有村民說見過Marcos,我的孫還跟他做過肝手術」。一提起蒙面軍,他就變臉說:「參加查巴達的都 是loser、lazy students、Curelo﹗(屎忽鬼)」,原來叔公憎恨Zapatistas。

「查巴達份子在我革命戰友村落奪取土地,我的朋友有武器但不敢反抗,因為佢地在山區的勢力實在太大,有地主試過拿武器欲取回土地,最後被 Zapatistas圍捕殺死,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呀﹗」。叔公說現在查巴達的勢力都集中在Chiapas的東面,九四年革命後一直被軍隊困在森林,雖然他 們跟中部San Christobal的村落還有聯絡,但主要勢力都撤出了。

他舉另一個例子說自己為何憎恨查巴達。現在查巴達成立了自己的政府,有自己教育、資源及簡單的法律制度。Zapatistas的教育語言不是西班牙語,而 是Tzotzil、Tzetal等原住民語言。叔公認為新教育政策對原住民的婦女是件好事,因為自治教育爭取的其實不止文明原住民文明的延續,而是更廣闊 的社會 改革。

叔公說,原住民社區比任何地方都守舊,而且極之男性中心。社區平時謝絕探訪,跟外界老死不相往來。很多家庭只會供兒子上學兩三年習西班牙語,方便他們出城市打工。相反不少路邊女性是文盲,她們只能在家照顧孩子和織布縫衣,大多沒有機會讀書識字。現在原住民跟歐美的非政府組織合作,在各村落興建自治學校,教育由原住民語言開始,並且提供一直被忽視的性教育,漸漸受到民間社會關注。

性這個話題在信奉天主教的原住民社區一向是個禁忌,例如她們以前更沒有避孕的概念,可是社區內男性強姦虐待婦女的案件卻經常發生。曾經有研究指出,墨西哥性工作者患愛滋病的機會比家庭主婦低,原因是她們會用被孕套,但男性出外偷情後卻將性病帶回家。

現在原住民女性有機會接受教育,令她們意識到保護自己的權利。歐美非政府組織的義工不但向婦女派發被孕套,更提供性教育課。但由於自治學校拒絕接受政府撥款及官方教科書,繼而跟政府發生不少衝突。

叔公批評查巴達的行徑是違反憲法的,他原則上反對查巴達組織的一切活動。然而,其實他一點都不反對原住民教育,只是心存憂慮,因為查巴達在是個非法 組織,所以他們的頒發的學歷不受認可,他說:「孩子以後怎樣找工作?」現在政府也開始搞原住民教育,他比較支持政府辦的教育。

提到避孕,叔公又開始踩查巴達了。他說現在有法國、意大利的NGO入村派發被孕套,但他很討厭這些activists,說他們違憲、非法組織、說他們破壞由學生、教師、工人、軍人 組成革命陣線的優良傳統。

墨西哥的政治環境在過去廿年正面對前所未有的改變。革命黨七十二年來首次於總統競總落敗。其次,大小選舉開始由獨立機構處理,令革命黨難以操控選票 比以前難;另一方面黨內部又出現分裂,新舊派黨領導互相暗殺、內控;再加上全球化迫近,他們由百年前的革命理念轉向扮演美國、世貿、世銀在拉丁美洲的警 犬,不但帶頭私有化自己的國家,還推動美洲自由貿易協定會議及將外判基建工程伸展至中美洲的巴拿馬。

叔公對如此的現實顯得不知所措,接著當然是新派勢力如查巴達、革命民主黨、綠綠黨黨、 工黨等在La Concordia冒起。Miguel問叔公對革命黨長期執政帶來的貪污腐敗有何看法,他說:「我知黨內有很多貪污,但你看公路、街燈是誰建的?沒有革命 黨就沒有今天﹗我只慨嘆現在掌權的都不是我的戰友了,你看La Concordia現在的情況丫,墨西哥革命在Chiapas好像從來都未出現過呀﹗」

晚上回到叔公家,發覺他不在講故事,妻子說:「他今天累了,不過老人家隨時彈起身走來走去做些我們不理解的事,但你們還是不要再提查巴達了。」她很欣賞夫 年過八十還有烏托邦的理想。每屆鎮議會選舉,都會有空降候選人來到La Concordia,由於叔公了解大小鎮務,故外來人總會向他請教,他每次都來者不拒,帶候選人走遍大街小巷訴說過去現在。可是她知道這些政客在想什麼, 很擔心叔公的人生安全。

叔公的故事令人感覺滿載希望,同時也很傷感,站在千變萬化的政治舞台,他好像幾十年都站在Ecological Park 一樣,只聽到自己的回音。

(訪問:領男、Jose Luis Jimenez Zavala、Miguel Angel Hidalgo Martinez、Gilberto Percival Miranda Jimenez
執筆:領男)

後記:六個月來,我站在在墨西哥閱讀了不少有關查巴達運動的報導,發覺來自歐美記者的文章歌功村長頒 得多,關注社區內部問題少,而且總會把運動跟革命黨對立起來,例如每提到黨的名字就會在後面加上括號「七十二年的獨裁執政黨。」,再加插一些膚淺的數字和 「史實」,在欠缺解釋的情況下否定墨西哥的過去,從而對照出他們對運動的崇拜。今次親身聽老革命自白,就明白後面個括號,有時不一定是作者擔心多談離題, 很多時也反映記者的資料蒐集功夫不夠嚴謹。如果我們隔岸觀火地讀報導,的確很興奮過癮,但若想仔細認識查巴達運動,這種角度其實沒有幫助,而且會對墨西哥 人造成了不少的傷害。例如叔公給一味對查巴達歌功頌德的人咬牙切齒地回應:「我不緊張革命黨貪污﹗總之誰緊張誰就是錯﹗」。其實老革命並非沒有反省,叔公 對不少社會問題都作出過合理批評。查巴達也是是墨西哥人,他們的社區也對女性充滿歧視,但記者卻不能因叔公是出身於執政七十二年的政黨,就拒絕跟他做訪 問,或對他的說話預先持否定的態度。記者一面書寫報導的同時,同時也參與書寫歷史,當歷史學家千百年來思考如何寫出公道的歷史,他們亦避不開這個問題。

Sunday, January 29, 2006

尋找蒙面軍 (一):廣東查巴達




尋找蒙面軍 (一):廣東查巴達
--領男


前言:一 年前在《社運電影節》看了有關墨西哥原住民反全球化運動 — Zapatistas Movement的記錄片,後來在座朋友就記錄片進行了激烈的辯論,令大家對墨西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半年前我知道有機會隨學校的交流計劃去墨西哥讀書, 於是也帶著朝勝的心情前去獵奇,直至前天才完成五十日尋找蒙面軍的旅程回港。由於華文世界對Zapatistas Movement的報導依然很少,希望我的記錄幫到將來去墨西哥探訪的民間記者。

上年十月去墨西哥中部城市 Queretaro參觀墨西哥獨立日慶典,在一間CD鋪遇見身穿格仔衫、頭戴福爾摩帽、大眼鏡的中國人。他是墨西哥的土生 土長的廣東人,自小進墨西哥公立學校,所以一點中文都不會。當他知道我來自香港就問我:「你都是廣東人嗎?知唔知小你老味廣東話點講先?﹗」

他跟我說:「我一家幾十人都住係Chiapas,果邊有好多廣東人,而且控制左不少土地同生意,我屋企果邊乜都有,隨時過來我度玩都無問題﹗」望望他的卡片,是地產公司的經理。西文名Jose Puon Espinosa,中文叫潘啟聰,

我跟這個地產經理之後再沒有聯絡了,但他告訴我的資料卻可能是尋找Zapatistas有用的線索:為何Chiapas有咁多中國人?而且都來自廣東?我經常問身邊的人是否知道廣東邦的故事,直至偶遇土生港人慧怡,開始有點頭緒。

上年十月,颱風Wilma吹襲墨西哥灣,距離危地馬拉只有一小時的港口城市Tapachula遭嚴重損毀,一批來自Chiapas的學生在校園組織籌款振災活動,慧怡見到我就說:「我識廣東話呀」。

從書本上知道查巴達運動的口號是要建立一個「可以包容所有世界的世界」,她們指責政府推Tuxtla行 一連串土地私營化運動,令五百年來聚居山區森林的原住民失 去了土地,連「尊嚴」都被剝削淨盡。她們經營十多年的印第安游擊隊是時候起義了,於是組成「查巴達解放陣線」一邊作武裝反抗,一邊發動輿論戰,透過互聯網 邀請媒體大儒作客森林進行激烈辯論。運動眨眼已十二年了:「查巴達有邀請過聚居左右的廣東人、日本人、朝鮮人加入革命嗎?」我開始問慧怡。

究 竟幾時開始有廣東人聚居Chiapas?他們的政治經濟地位如何?跟Zapatistas的關係密切嗎?故事由七十年前開始,當時Chiapas 有個旺丁旺財大型水霸工程,它吸引不少外地人前來掘金,其中包括了大批來自廣東、韓國、日本的亞洲勞工、商人、技術人員。慧怡的叔公在六十年前到 Chiapas開餐館,父母接著前來幫手,慧怡也在Chiapas出世。她說自己知道的就係咁多,於是邀請我兩個月後到她的餐廳作客。

父 親說他阿叔來墨西哥時,南部還有非常豐富的天然資源,不只石油、森林、瀑布,還有金銀磺。部份從事開礦業的亞洲人跟中美洲的黑邦拉上關係,經危地 馬拉邊境偷運金條去中美洲發財,現在生意不只廣展至偷運毒品、軍火,還有亞洲人蛇。現在國內蛇頭詐騙同袍,說幫他們偷渡到美國。但美國邊防嚴密,不少蛇頭 將同袍棄置在危地馬拉邊境。同袍只好先偷走到墨西哥再準備北上美國。在Tuxtla居住了三十年,移民局不時也請廣東人幫手做翻譯工作。Zapatistas 的馬可斯原子筆

看 來Chiapas廣東勢力不但沒有加入 Zapatistas,而且應該是印第安農民的死對頭。十二年來,Zapatistas在森林山區跟政府軍及武裝地主發生過不少戰爭,目的是要拒議議會通 過的土地法修訂案,現在新憲法列名土地私有買賣為合法活動,宣告終止九十年前墨西哥革命的應許:從教會手上沒收土地,平均分配到農民的應許正式破滅;相反 廣東人卻肥水不留別人田,他們有屋有地似乎也不用革命了。

廣東查巴達的故事暫時要終止了,本來我想去Tapachula走轉再作調查,探探廣東社區對查巴達的意見,但知道颱風還破壞了公路,而且發生山泥傾瀉,於是放棄這個念頭,改道向山區村落進發。

好戲還在後頭。

圖:攝於Chiapas首都Tuxtla
圖二:Zapatistas 的馬可斯原子筆
圖三:Tuxtla街頭

待續:

尋找蒙面軍 (二):老革命的自白

Sunday, November 27, 2005

生產了自己的badge

剛剛從flickr相集生產了一個photo badge,這是一個免費功能,軟件自動將我account所有相片製成以下一個flash動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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